時間並未沖淡我對雪麗的思念,反而因沉澱而越來越濃烈。

與雪麗結緣在一個工作到很晚的夜裡。

她臥躺在公司的騎樓下,用畏怯的眼神看我,當時我空下工作要去接孩子,我靠近她時,她眼底有著極重的防備,但顯然沒有抗拒或逃跑的體力,看起來她病得不輕。

望著她羸弱的模樣,我用手捧了一些水,餵她,但她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,於是我沾了些許抹在她的唇上,她沒拒絕,只是無力地看著我。

我對她說:「我接孩子回來,若是妳還在這裡,我就收養妳。」

她果真沒有離開,等著跟我結更深的緣。

混合著瑪爾濟斯與貴賓品種的她,看得出已流浪相當長的歲月,她的毛髮已長到快著地了,久未梳理,整個糾結在一起,只能用又髒又臭來形容,可是我從她身上,看到一股獨特的氣質。

把她抱到車上,載到動物醫院,至少先請專業人員幫忙洗淨再說。

想像沐浴後的她,必然有一身潔淨雪白的毛髮,所以我為她取名“雪麗”。

已多年未養動物的我,對於如何照顧一隻身染重病的流浪狗確實是生疏又困難,我甚至想,洗澡後的她,走在路上就會有人撿去養了。

就近找了一家獸醫院,那位留長髮履歷是留美的獸醫師不帶感情的說:「這隻狗很老了,有嚴重的牙結石,毛已嚴重打結,必須剃毛,一共xxx元,要先付清。」

只好立刻去提款繳費,離去時,我對她說:「明天我會來帶妳回去。」

隔天依約去接她,嘴角有血跡的她,眼神多了幾分恐懼,顯然獸醫師並未善待她。

獸醫師帶著輕蔑的口氣說:「牠染患犬心絲蟲症,必須長期治療,醫療費用xxx….。」

剃毛後的她更醜了,鬆垮下垂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老人斑,走在街上一定只會遭受更多的苦難,我沒有多想,很自然地收養了她,也真正兌現了對她的第1個承諾。

我要幫可憐的雪麗找一個有愛心的獸醫師治療犬心絲蟲症。

這是一種有如絲線般細的蟲體纏繞在心臟上的病,病媒是蚊子,流浪狗因所處環境不佳,最容易感染此症。

找了幾家動物醫院,透過對話與觀察,我選擇了門口有放食物餵養流浪動物的獸醫院。

只要雪麗一喘得兇,即使正忙於公務,我都會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,馬上帶她去看醫生。

因為雪麗沒有安全感,所以我隨時隨地把她帶在身邊。上下班帶著她,接送兒女也帶著她;走路牽著她,開車抱著她,騎單車時把她放在前頭的置物籃裡。

第一次打針,防衛心很強的雪麗反身要咬獸醫,牙齒碰到我的手,我輕聲對她說:「雪麗差點咬到我喔!」結果,第2針、第3針雪麗咬緊牙根,未再出現咬人的兇樣,這件事讓我確信雪麗聽懂我的話語,並已能跟我靈犀相通。

雪麗跟一般的狗狗不一樣,她從初識到往生,都只認定我這個主人,不論是我的家人,或是每天見面的同事,即使曾經照顧過她,她都不曾示好過,誰碰她,她就會疵牙咧嘴地兇對方,彷彿在警告對方:「你別碰我,否則我只好咬你。」因此,她的人緣並不好,獸醫師把她列為攻擊性很強的兇狗,這在小型狗中是相當罕見的。

也許是流浪狗的習性使然,雪麗常常翻找垃圾桶的食物,為了安全起見,我為她更換加蓋的桶子,以避免她吃到不適的食物。

有一次,她叼了一支雞腿骨,我怕尖銳的骨頭刺破胃腸,所以要從她嘴裡拿出來,但嗜肉骨如命的雪麗緊咬不放,甚至還露出要咬人的兇相,讓我不敢輕舉妄動。

過了一段時日的相處之後,在她嘴裡咬著香噴噴的雞肉時,為了考驗她對我的感情,我故意對她說:「肉肉給媽媽吃好不好?」雪麗竟然真的把她好不容易找到且愛不釋手的肉肉放下來給我,由此可見她是多麼地愛我!

撿到雪麗之前,我是無名有實的單親媽媽,我正獨自承受著婚姻、經濟、工作、家庭等多重的壓力,因此情緒時常起伏不定。

那時候我跟先生的關係很不好,他不但常常莫名其妙的發脾氣,更常態性的行蹤不定,我既要照顧一對年幼的兒女,又必須兼顧收益並不好的事業,在這樣的處境下,我的心情常陷落在低潮中。

我跟丈夫是相戀8年才結婚的,有愛情的基礎,但懷兒子的時候,他變了,我全心全意守護著我倆的家庭,他卻像得了失心症一般,不再在乎我的感受,不再眷戀這個家。

我越是把注意力放在丈夫身上,心靈就越是空虛,他沒有家庭觀念,常常無緣無故失去訊息,事後也完全不肯交待他的去向,甚至連他出國都是直到事後,我才在無意中從別人口中得知的;多年來,我內心的苦悶積壓成一座大型垃圾場。

雪麗的出現,讓我從黑暗中看到一圈又一圈的曙光,我的生命有了清朗的景象。

不能言語的生命總是以她無辜的眼神、忠心耿耿的態度、無私的守候來取悅主人。

要說主人遛狗,倒不如說是狗遛主人,再懶惰的人,只要真心愛狗兒子,看到那渴望到戶外活動的神情,無論如何都會甘願在睡眼惺忪中被狗繩子牽引著走的。

   以往,孤獨的我,害怕一個人散步,現在,早起的雪麗會用動作與聲音,提醒我她想尿尿,她想要出去呼吸清晨的空氣。

   康復後的雪麗,有一段精神抖擻的歲月,所以我倆會在固定的時間互遛去散步,雖然雪麗會寸步不離跟隨我,但為了安全起見,我習慣為她套上漂亮的項圈,與她牽繫著走。

   經過打扮的雪麗,有著秀氣的鼻子、優雅的嘴形、長短適度的舌頭、恰恰好的身長,走起路來,臀部搖擺的律動煞是好看,任誰都不會看得出她曾經是一隻流浪狗。

   狗狗的生命本來不應該有貴賤之分,不論是那一類品種,對主人都是同樣忠心同樣一生相依相隨,是人們差別心太重,才會造成狗狗有不同的身價與命運,才會有那麼多可憐無辜的狗狗流落街頭,一切都該怪自私的主人任意拋棄。

有了雪麗,我不再感到寂寞,無時無刻,我身邊都有知己相伴,我總是對她輕聲說話,我喜歡擁抱她柔暖的體毛,她給了我一股安定的力量。

雪麗走入我的的生命中,我的人生也起了變化,丈夫結束台北的公司,回到高雄的家,雖然夫妻關係一時之間仍無法修復,但孩子總算有了完整的家庭,而在共同生活的狀態下,彼此之間有較多的互動,比較有機會憶念起往昔甜蜜的時光。

雪麗既是促成丈夫親近我的誘因,亦是點燃我們夫妻吵架的引線。

我丈夫生性不喜歡狗,他總認為狗狗很髒,尤其雪麗是從外頭撿回來的,他更加覺得怎麼洗都不乾淨,所以他很討厭雪麗。

他對雪麗越壞,我就越憐愛雪麗,我天生就具有俠義心腸,不忍心看到弱者被欺負,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動可憐的雪麗一根寒毛。

但另一方面,由於我常走向戶外,加上學會游泳,有適度的運動之下,整個人開朗陽光許多,念一轉,人一變,丈夫竟主動靠過來,在我已經不再癡心等他回心轉意的時候,他倒是在乎起我來了。

在有夫相伴的時候,我偶爾會冷落雪麗,傷心難過的時候,卻讓雪麗陪著我流淚。

心性不穩定的丈夫,總是給我同甘少獨苦多的感覺,有一回我絕望到活不下去的境地,但我不捨讓雪麗獨自面對易怒無理的丈夫,於是我帶著雪麗開車到愛河邊,把狗繩繫在堤岸邊,留下一張紙條,請好心人收養雪麗,但望著雪麗無辜的眼神,想著她只愛我一人的孤癖,沒有我,她還能快樂活著嗎?我走進她的生命,卻又要在她依戀我之後,自私地走出她的生命,她毫無選擇的餘地,對她公平嗎?我不是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嗎?怎可因一己情感受挫就棄她而去呢?

雪麗救了我!她需要我,所以我必須為她活下去,既然我無法丟下她不管,就應該為她好好活著,於是,我決心無論如何今生今世都要跟雪麗相依為命。

丈夫不可靠,就靠自己吧!我有一對可愛的兒女,還有貼心的雪麗,沒有丈夫我更要勇敢撐住這個家,並成就一番事業。

每天早上我和雪麗一起上班,她就睡在我的旁邊,我坐著時,她就睡覺;我起身時,她就亦步亦趨跟在我身邊,其間我會帶她出去繞一圈順便尿尿,然後回到公司繼續工作;晚上,母女倆踏著夜色一起回家,雖然雪麗體型小,沒辦法保護我的安全,但她寸步不離的守護,讓我的心感到溫暖,而這股暖意能提振我的精神,讓我有更高的工作效率。

日子一天天的流逝,雪麗與我之間的感情逐日深厚,想起貌合神離的丈夫,我常有“人不如狗”的慨嘆!

雪麗成為家中一份子是我個人的認定,雖然兒女並不排斥,也跟雪麗多少有一些互動,但丈夫就不同了,只要雪麗在客廳,他就離開,雪麗走到他腳邊嗅聞一下,他立刻去清洗,有雪麗就沒有他,有他就不能有雪麗,我必須在他們之間有所取捨。

雪麗何辜?這完全是丈夫個人的排斥使然,有一回,他竟然對我說:「妳相不相信我會因為這隻狗跟妳離婚?」記得當時我很冷靜地回他:「那也沒辦法,你可以沒有我,但雪麗不能沒有我。」我是個有獨立思考與見解的女人,我絕對不會為了一個無理的男人,去背棄我對一個無辜的生命的承諾,即使我還深愛著我的丈夫!

動物無私的愛,能引導人們創造自我更寬廣的心靈空間,不再將小情小愛視為唯一追求的重點,雪麗讓我明白生命有無限的可能。

動物能靈敏感知善與惡,原本雪麗愛烏及屋把他當主人,但時日一久,她看到他常無理取鬧,所以她不再喜歡他,只要聽到他鎖車的搖控聲,就戰備似的吠叫,她叫,他火,惡性循環下他更加討厭雪麗,但誰是誰非我看得清分得明,我的心中自有一把尺,雪麗才是我的心靈伴侶!

我們每年會在寒暑假帶孩子出國旅遊,雪麗只要看到我拿出大皮箱在整理行李,她就會流露出落寞的神情,她似乎知道我將離開她好幾天,這是令我最心疼的時刻,怕雪麗以為我不要她了,我捨不得將她送到寵物店託養,我都是請姐姐到家裡來照顧雪麗,一天兩次的散步排泄與餵食,白天帶雪麗去公司,員工下班時再帶雪麗回家,就像平日一般,這樣雪麗才不會感到孤單,讓雪麗在原來的環境中,處處嗅得到我的味道。

我會預錄一些話語讓姐姐放給雪麗聽,也會打電話請姐姐放在雪麗耳邊,讓她相信媽媽只是去玩幾天,要她保持健康等我回來。

有一次,公司門沒關好,雪麗溜出去,繞著大樓巷道,一圈又一圈的跑,認識她的鄰居喊她但她根本不理別人,為了找媽媽,雪麗驚慌又無助地來回尋找,跑累了,竟懂得回住家一樓中庭等,管理員才按電梯讓她回樓上等,隔天,姐姐看到她乖乖的等在門口,雖已事隔多年,雪麗雖已往生,但每一回想起這件事,我的心依舊會糾緊,心疼不已。

緣份真是奇妙不可思議!像雪麗這樣不肯讓任何人摸一下的狗狗,竟然一開始就對我釋出信任與忠心,彷彿前生我倆的生命已連結一般。

擁有雪麗是我的福氣,我希望歲月別走那麼快!俗語說“好景不常”,快樂的日子卻總是過得特別快,朝夕相處將近一千天時,雪麗乳房上原有的瘤突然快速長大,之前獸醫師說,若是良性的不必理會它,若是惡性瘤治療也沒用,因雪麗年齡已高,我不敢請醫師為她動手術,樂觀地以為會一直維持現狀。

不到一個月,腫瘤已大到幾乎要漲破的狀態,看著這個可怕的現象,我的心陷入極度躭憂中,不得不找熟識的獸醫師安排日子開刀。

當時正是SARS發生恐慌的時期,獸醫師明白我對雪麗疼愛的程度,介紹屏科大教授級的名獸醫要我請對方幫雪麗進行手術,即使他本身是台大獸醫碩士,亦沒把握手術會成功,可見雪麗得情況有多麼嚴重。

事業家庭兩頭忙的我,為了就近方便照顧,最後決定由一直替雪麗治療的獸醫師為雪麗開刀,不過商請在長庚當麻醉護士的醫師娘幫雪麗進行麻醉。

手術前的檢驗更加令我憂心,雪麗的心臟肥大,麻醉恐有危險,徹夜抱著羸弱的雪麗,我的心如刀割,除了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,除了多唸經為雪麗祈福外,我已失去方寸。

我相信生死簿早已定好每一個生命的終日,所以我便向觀世音菩薩許下將我兩年壽命撥給雪麗的心願,這樣也許就能延長雪麗的世命。

手術前,我一遍又一遍地跟雪麗說,一定要勇敢!一定要醒過來!不可以丟下媽媽一個人!要繼續陪媽媽上班、散步;手術開始,全身麻醉後的雪麗很快癱軟在手術台上,我不斷的唸心經,一遍又一遍將功德迴向給我的寶貝雪麗。

手術完成,雪麗很快甦醒過來,一刻也沒讓我多擔憂,原預計2小時的手術,提早順利完成,我是既欣喜又感恩!用浴巾包著雪麗抱回家,能再一起回家真好!

麻醉藥力尚未完全褪去,雪麗就要起身尿尿,剛經歷過大手術的雪麗,站都站不穩,竟體貼到不願尿在浴巾上,多麼令人心疼的寶貝啊!

事後,我抱著雪麗回廟謝神,至此我更加信奉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,我也還願茹素8個月。

說到茹素,雪麗一定是菩薩化身來渡化我的,生平很怕聞到素食味的我,竟真的能夠長達八個月吃全素!記得剛跟外子結婚時,有一次外子打電話回來說要回來吃晚餐,結果卻一天一夜沒蹤沒影的,次日也沒去上班,因他從來沒這樣過,所以我心急到向觀世音菩薩許下只要外子平安沒事,我願意吃齋3個月,結果那一次吃不到3天我就撐不下去了,所以只好請菩薩原諒,因為我真的很怕素食味。

也許是佛緣到了吧!也或許是願大力就大,我太愛雪麗了,所以成就了茹素這件對我來說難度很高的事。

兩個月不到,雪麗的胸部又出現硬塊,食慾變得好大,一天吃3罐西莎還一副很餓的樣子,事實是癌細胞在作怪。

看著雪麗再次被病魔折磨,我跟菩薩抗議,我的兩年壽命至少要換4個月的壽命給雪麗,我相信菩薩聽到了。

癌細胞顯然已蔓延到其它部位,雪麗的體力越來越差,痛到無一處可碰,想抱她都得輕柔小心捧起,即使這樣做,看得出她還是痛,是為了靠在媽媽懷裡才忍痛沒叫出來,雪麗真是勇敢又貼心!我怎能忍心看著她痛卻無力分擔一絲一毫呢!

醫學已無法治療雪麗,但我絕不放棄!我要尋求奇蹟!從宇宙中找尋自然的力量來治療我的寶貝。

每天晨起,我與雪麗,到文化中心的草地上,嗅草香,從老榕樹身上沾靈氣,

一起撿相思豆,一路上我唸經迴向,以致將心經背到滾瓜爛熟,把生澀的大悲咒熟讀,從普門品中悟真理。

 雪麗從能走,到走幾步就停,到舉步維艱,到站都站不住,到抱都不能抱,她的生命氣息由逐日在流失,到逐刻在流逝,我除了心痛,還是心痛。

最後,我們已不能出門,因雪麗的身體已碰不得,但她仍每天陪著我上班,晚上,我把她放在我床邊,我丈夫看雪麗病得這麼重,勉強同意我讓雪麗睡在我們的房間,當然這是建立在他睡到別間房的條件下,直到最後,他仍然不曾心疼過雪麗,不願跟雪麗同處一室。

即使在癌症末期,癌細胞幾乎肆虐雪麗全身,但雪麗卻從不哀叫一聲,她怕我憂心呵!她的身體雖已無法跟隨我,但她的眼依然無時無刻都追隨著有我身影的所在。

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天,雪麗已經虛弱到脖子像初生嬰兒般軟趴趴,不用手幫她撐住就會下墜的情況,我照平常一樣穿好衣服要抱著她去上班,這時候雪麗便便了,一次又一次,少少的,水水的,浴巾已經換了6條,便便一直不停,我輕聲說了句:「雪麗這樣媽媽怎麼上班?」就在那一霎那,雪麗斷了氣,本已吐在口外無力收回的舌頭停在原來的位置,沒了氣息,沒了眼神,……

原來雪麗是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在陪我,她捨不得離開我,捨不得丟下我孤單一個人,所以即使她全身的器官都衰竭了,即使她的神智已逐漸模糊不清,但我倆的愛讓她走不開,她知道媽媽會哭得很傷心,她明白媽媽會痛不欲生,她情願自己痛,也要陪著媽媽,即使只是一秒鐘都好,直到她聽到媽媽這句話,她不想成為媽媽的負擔,她才捨報而去。

雪麗睜著眼,仍然看著我,我不忍心雪麗的靈魂繼續徘徊不去,所以我含淚對她說:「雪麗的眼睛要閉上,否則媽媽不放心喔!」她聽到了,貼心地闔上了雙眼。

直到沒了氣息,直到魂魄已散,雪麗自始至終都無微不至的體貼我,天地豈能不動容?我心豈能不大痛?

雪麗往生後,我放佛樂給她聽,讓她跟著佛音往生西方淨土享受極樂,送她火化前,我抱著雪麗到公司做最後的告別,然後我抱著雪麗去焚化場,讓她再躺在我懷裡,聽我的心跳,感受媽媽溫暖的愛。

雪麗沒了,回到家,空盪盪的,再也看不到那親愛的身影,我抱起雪麗最後臥躺的軟墊放聲大哭,不停的嗅聞雪麗的氣味。

我將雪麗的骨灰甕安置在寵物佛堂中,那裡有很多朋友,有佛樂相伴,但願雪麗能住得舒服。

接連兩個月,每天去佛堂唸經迴向給雪麗,感覺雪麗並未離開我,那一陣子我甚至可以聞到空氣中飄來一陣雪麗生前的氣味。

死別令我痛不欲生,在我尚未從悲痛中走出來時,另一波的悲浪又向我襲來,幸好雪麗的靈魂守護著我,我因這段日子誦經拜佛而得到一股活下去的力量!一切都是老天的巧妙安排,我能得救,要感恩雪麗這個小菩薩降臨人間3年,引渡我找到不死的泉源。

現在,我的丈夫既溫柔又體貼,對家庭也很有責任感,彷彿換個人似的,我想也是雪麗冥冥之中在保佑我吧!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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